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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五章对弈





  看着不远处脸上带着憔悴的人,司徒冲轻轻叹了一口气,话里带了几分疼惜,“一晚上没睡,先去休息吧,等会儿汤殊来了,我告诉他你今天有点不舒服,让他跟老头子我先下几盘棋。”

  这个丫头,明显就是有心事。

  “谢谢老爷子,那我先回去了。”谢水清点了点头,看了身边欲言又止的司徒南一眼,打开书房的门,往卧室走去。

  “你怎么就这么让她走了啊,我以为你会问她发生了什么呢。”听着书房的门自动关上发出的咔嚓声,司徒南皱了皱眉头,目光投向司徒冲,明显带了几分不解。

  看到他如此,司徒冲不禁笑了,“你想让我怎么问她?自己在车上这么久都没有问出来,你指望我老头子问的出来?”

  “我压根就没问。”司徒南哼了一声,反驳道。

  “是啊……你没问,你为什么没问呢?因为你知道不该问,你既然知道,那就来坑老头子我啊?”司徒冲啧啧了两声,摇了摇头。

  这个小兔崽子,这个时候还不忘来坑他,真是不得了了。

  “我……”轻而易举的被看透了心思,司徒南最终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去休息吧,开了一晚上的车,累死了。”

  早知道自己就去听了,干嘛在外面等啊,还让他吹了这么久的风。

  不过……

  想起来那个男人跟自己说的,司徒南的步子微微一顿,有些别扭道,“那个新来的让我跟你说,谢谢你的栽培和支持,他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他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给一个人带话给老头子,突然有种非常不一样的感觉……

  说完,司徒南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去,头也不回。

  他可不想看到这个老头子那得意洋洋的笑容。

  不过,的确是可以值得他骄傲的了。

  卧室里很安静,因为通风而打开的窗子外面,阳光明媚,照在屋里让人一眼看去像是进入了一场油画里面。

  这是这样的一幕,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刺目的光线。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逃走的。

  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因为她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开口问他,为什么……当时没有一点儿犹豫的,就放弃了她。

  是因为孩子,还是不爱。

  也许两者都有吧,因为不爱,所以没有选择的需求,没有犹豫的需要,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要留下什么。

  只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感觉很痛,哪怕是现在,哪怕是这具身体已经不是曾经的那副。

  将窗户关上,将帘子拉下,任由黑暗将整个房间盈满,将那最后一丝光明避得无路可逃,谢水清脱下鞋子,爬上床,将头埋进了膝盖里面。

  陈宏他永远不会知道,每当他晚上很晚才回来的时候,自己会去给他开灯,那是因为她想要确认,他回来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同样,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每当自己打开灯的那一刻,接下来直到太阳出来的时间,都将是彻夜的失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水清觉得自己就像处于一个虚空之中,唯一带着生命的生物,就是自己,但是自己似乎也在慢慢的减少生机因为那些循环往复如同潮水一样的回忆,让她感到……窒息。

  “老爷子,汤殊回来了。”书房门口,管家敲响了门,小声的禀告道。

  “你让他过来吧……”轻轻叹了一口气,司徒冲将手里的棋子往篓子里一丢,叹了一口气道。

  这都什么事啊……

  随管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汤殊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谢水清的房间扫了一眼,眯了眯眸子,开门进去,“老爷子,您叫我。”

  “对啊,许久没有人陪我下棋了,水清丫头现在这个点估计还在睡午觉,你陪我下下棋吧,免得吵到她。”司徒冲微微一笑,手指在已经摆好的棋局上点了点,“听那个丫头说你下棋很有一套,让我来看看她到底是护短呢,还是你名副其实,咱们三局两胜如何?”

  司徒冲想,这三局,每局算它四十分钟,也就到了两个小时了,算起来那个丫头应该也调整的差不多了。

  “老爷子说笑了。”摇了摇头,汤殊顺应地坐下,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黑子篓,挑了挑眉头,“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执黑先走,这是定律,老爷子把棋局早就定好了,若是汤殊谦让,这个时候反而显得矫情。

  “走吧。”司徒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对于汤殊,他的情绪其实是复杂的,欣赏很多,赞许很多,认同很多,但是如此一来,提防也有,担忧也有……

  两个人的棋局,你来我往,这边堵,那边截,这边吃一子,那边圈两颗,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分钟,在这场棋盘上,演绎着一场没有硝烟的博弈。

  不同的是,汤殊每下一子,都是一如既往的速度,略微停顿,便是手起子落,而到了棋盘满一半的时候,司徒冲的速度便明显的慢了下来……

  看着对面这胜似闲庭信步的青年,司徒冲再也不敢随性,抿了抿嘴角,挑了挑眉头,他还就不信了,自己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今天第一局就得输在这个小子手里了。

  可是结果,就如同司徒冲没有预想却又已经有了底的那样,他确实输了,而且不到一个小时……

  看着那棋盘上的局势,司徒冲抽了抽嘴角,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摇了摇头道,“再来再来,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都说尊老爱幼,这个传统一点儿都没有体现。

  “若是我客气谦让,老爷子只怕心里会更不乐意,再者……便真的成了我不名不副实,我家丫头也真的成了护短的人了。”汤殊淡淡一笑,谈话之间便开始第二局。

  三局棋下完,胜负已分。

  看着最后一盘自己怎么挣扎都挽回不了的局势,司徒冲轻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很好,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像这局棋,别给对方留半点退路。”

  汤殊点了点头,起身朝外面走去。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和老爷子说的是,自家丫头……从来不会在现在这个点……午休。